我们都是世上多余的人,但至少我们对于彼此都是世界最重要的人。
afd同名

【太敦|阅读体】栖身鲸落(六)

致敬玖尔太太的《就一直憎恶我吧》,已授权

玖尔太太真的好神仙!

 

 

 

中岛敦这样没有标识的就是原著角色

[中岛敦]这类是beast阅读的剧情未发生之前

而『中岛敦』就是太宰治跳楼之后的

 

 

 

鲸落海底,哺暗界众生十五年。——加里•斯奈德

 

 



02.

“……小镜花。”

门被打开的时候泉镜花心跳都乱了一拍,她难得惊慌抬眸去看那个人的身影。那种好像下一秒就会再次彻底失去的恐慌在折磨她,于是女孩眼眸带着难掩的迫切与焦虑。

难言的、在隐秘间酝酿起的惶恐又不安,泉镜花竟然在无意识间屏息来等待少年的反应。门扉打开发出不合时宜的吱呀声,抿着嘴面色泛白的中岛敦张了张口,他咬牙沉默一刻。

 

不管是出于哪个时空,泉镜花都能对这个场景感同身受,她曾经的家庭就像镜花水月一般,只不过自己成了和过去几近对立、只能从镜子里窥见几分旧影的镜花,她的父母化作了永远只能在回忆和梦中触碰的朦胧水月。

镜花早已失去旧日的纯真,远观的水月却能永远留住他们最美好的一面。

在经历了黑暗痛苦的岁月后,她有幸拥有了新的家人,他在她最没有求生意志的时刻给予了心灵的慰藉,温柔的,照顾着她的兄长,泉镜花无法再次承受失去一切的痛苦了。

泉镜花不免对那个时空的『太宰治』产生了几分责怪的意味,如果你没法将他带入光明,至少也不应该将他拉入更深的黑暗,『敦』现在的样子就是你乐意看到的吗?

 

任务现场中岛敦意识昏迷的下一刻,夜叉白雪身形在空中乍现,泉镜花甚至不去顾及并未确认是否完全死去的异能者,她驱使着夜叉直直向港口黑手党的医务室疾驰。

昏迷三小时后的中岛敦再复醒来时,医务室的成员身形颤栗已然看了一次又一次报告单,再一次被夜叉的刀贴着颈对面无表情的泉镜花颤声汇报。

“……检查报告的数值都在正常范围,白色死神大人的身体状况真的没什么问题……”

“……或许是那位大人最近任务太多,可能会有些精神疲倦……”他眼神游移求生欲爆棚道。

 

[芥川龙之介]冷哼一声,“你们黑手党的医疗水平也不过如此,连异能问题都看不出来。”

没等[中原中也]发作,[芥川]就被自己嘲讽了一通,“嗤,至少比侦探社好,救个人还得先把对方弄成濒死状态。”

与谢野晶子挑眉冷笑:“我看你天天咳来咳去的,那么好的医疗设备怎么没把你的哮喘治好呢?”

芥川龙之介冷冷地盯着她,“一个医生连在下得的什么病都弄不清楚,水平立见分晓。”

眼看几方马上要打起来了,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厉声呵止“别吵了。”

 

才不会是这种理由,泉镜花咬着牙盯着对方心底暗恨无力,敦早就适应了近期任务量的调整,虽然任务确实紧凑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但她明明是有密切关注他的状态的。

何况还有月下兽,老虎不会让敦无缘由陷入昏迷的。敦也绝不可能单纯因为这种原因倒下。女孩的手又握紧了几分……肯定是隐匿者的异能生效了……!

 

医务室的组织成员没被夜叉的杀气威逼太久,察觉到病床上中岛敦苏醒的动静后,泉镜花无暇顾及丢下他便快步来到中岛敦身侧。

他不是自然清醒的,甚至没有任何由‘沉睡’到‘清醒’间的过渡。像是被什么极大的刺激惊吓到一般,少女和中岛敦对视时,只在暗紫的眼眸里看见一汪被打碎平静的湖。

镜面一般的湖在少女面前终于显现出一抹碎裂的痕迹,平日所勉力维持的冷静都见了鬼,暗紫眼眸深处影影绰绰已然浮现出兽瞳,泉镜花久违地、再次同面前这个人分崩离析的理智近距离接触。

醒过来精神有些恍惚的中岛敦像是沉浸在某种不可置信的事实一般,甚至在初时听不到泉镜呼唤他名字的声音。泉镜花少见地在中岛敦眼眸里看到那种积聚到一定程度的恐惧。

“……敦!”像是被她的声音惊住,中岛敦恍神一刻,他是不常在泉镜花面前露出这副态势的。可无法自控的,少年深深吸着气,像是努力寻着什么来试图止住难言恐慌的蔓延。

 

[泉镜花]迅速看向[中岛敦],果不其然对方的脸色也一片苍白,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急剧的不安,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太宰先生]密切相关,看起来像是未来的自己的『中岛敦』那压抑到极致的痛苦气息,不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以及看见[太宰先生]时的激动与难以置信,他脑中隐隐浮现一个猜测——

未来[太宰先生]可能会死,而我会见证这一切。

 

“小镜花,”他深深喘气,试图从某种深海般窒息的环境中渴求氧气重获几分生机,他掩着急切出声,“太、太宰先生现在在哪?!”

“那个人在顶楼。”泉镜花心中一顿,按捺着听到某个名字不自觉神经绷紧的心绪,少女不解却又迅速回应,借着三言两语概括中岛敦昏迷后三小时发生的事。

“刚刚他派来闻询状况的人才离去——敦昏迷之后我让夜叉带着你回到港黑后,赶过去的广津先生没有找到隐匿者的身影,是我的失误,我已经向那个人汇报过了。”

“敦、……你没事么?”泉镜花难掩心急,却又心乱如麻不知该作何言语,“……是那家伙的异能力对你做了什么手脚吗?”

 

中岛敦没有回复泉镜花,他深深呼吸,他压着嗓,他捂着脸自我欺骗式地不愿让面前的女孩察觉那混乱到极致的思绪。

他咽下一大口空气,好像正在逼自己努力从什么中清醒过来一般,他难掩那份痛苦,却又依旧试图在泉镜花面前保持住某种理性和冷静。

那份痛苦气息几乎无从掩饰,泉镜花的呼吸也被影响着又轻了几分,女孩微张着口嘴形微动,她没发出声,想到什么停滞片刻才咬牙暗下决定。

 

“敦……要我去找那个人过来吗?”闻询声又轻了一个度,极其小心的问询,她抿着嘴不知所措。

良久,中岛敦几近艰难地从自己唇齿之间逼出一份回复:“……抱歉小镜花。现在稍微给我一点时间……拜托了……”

 

“连答案都不敢找太宰先生确认,人虎你可真是懦弱。”芥川龙之介开口,眼里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显然这件事并不太对劲,如果和太宰先生有关,比如文章开头提到的那段,贸然确认确实有打草惊蛇的危险,毕竟太宰先生向来有计划都埋在心里,不愿同别人分享。

但他还是不服,凭什么那个世界的[太宰治]选择了[中岛敦]而非[芥川龙之介],他想起自己多次遭受的贬低,中岛敦却受到的是截然相反的待遇,这份区别对待是他看中岛敦不顺眼的一大重要原因,而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同样的偏心让他怒火中烧。

他不禁开始思考如果是自己遇到同样的事情将会如何处置——反正不管是哪种处理方式肯定都比人虎那个白痴处理得要好多了。

而那些关于[太宰治]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以及让那个天真单蠢、过分乐于助人、同理心太强的白痴加入黑手党真的好吗的问题被他强行忘在脑后。

永远不去质疑太宰先生,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昏迷初醒的中岛敦浑身散着一种几近炸裂的气息。像压抑的深海,好像再多问一句面前这个人都会被什么巨大的、无形的、泉镜花己身所无法感知到的庞大阴影压垮脊梁。

泉镜花很少见到敦的这副模样,作为死神背后阴影中潜伏的搭档她见的更多的是游击队长任务中冷心冷情毫不拖泥带水的身影,偶有不能压制那只虎的崩坏时刻,但那自从项圈的出现后次数同样锐减。

 

“直觉告诉我,这个项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谷崎润一郎]虽然和妹妹玩闹时偶尔也会用到项圈这种东西,略微压迫喉咙、令人窒息的感觉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但情//趣物品和这种肯定是没法比的,虽然不管是文中的[中岛敦]还是在他旁边的那位都看起来很恐怖,对方和妹妹温馨的相处还是唤起了一些恻隐之心。

一个会温柔对待妹妹的人无论如何也坏不到哪里去的。

 

泉镜花无法出声,中岛敦捂着头面容难得在她面前显现出痛苦之色,冷汗自他额间滴落,他咬着牙忍耐某种痛楚,声线微颤唤她的名,他维系着某种无意间自诩的兄长身份唤着少女的名,在难捱的疼痛中露出点硬挤出的安抚笑说抱歉,稍微一小会,我很快就好,小镜花。

……不用去告知太宰先生。他说,念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呼吸又滞了一刻。

 

又是这样。『泉镜花』再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已然没了当时的镇定,『敦』对首领的过度在乎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泉镜花』隐隐意识到『太宰治』不仅心里明白,还对这样的情况乐见其成。

——毕竟这意味着,他的部下会对他保持着绝对的忠诚,完美服从他的每一项指令。

即便是把尖刺卡在自己的脖颈上。

但是『泉镜花』无法忍受。

你花上那么多时间去栽培他,就是为了让他在计划结束后濒临崩溃?不管怎么说,作为『敦』最信任的人,至少,你应当更加慎重的去考虑自己的死亡对『敦』的影响,而不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死了之后『中岛敦』就会放下一切加入武装侦探社。

 

敦他和那个人之间始终存在一种其他人很难影响的羁绊。泉镜花在怔然间又一次想到。

她不是喜欢研究探讨其他人过去苦痛为乐的性格,但机缘巧合之下她还是知晓太宰治于几年前将敦带离孤儿院的事——孤儿院的经历,那是对敦来说十分痛苦的记忆。

如果时间再往前推一些,泉镜花或许是无法体会太宰治于中岛敦是怎样的存在拥有怎样的重要性,但叛逃途中白虎踩着影子轻盈越到她身前、虎在她面前一点点化成少年身形,他沉默倾听她的经历后微微愣住向她伸手的那一刻,泉镜花心跳微微失拍的那一刻——

她本该是全不懂的,可炸弹狂波时那个人气息忽地凑近横冲直撞涌进鼻尖时,泉镜花一瞬懂得了那份重要性。太宰治于中岛敦的那份重要性。

 

敦不会选择离开太宰治,就像她下定决定会始终跟随在这个人身后藏在他的影里掩去所有气息。

这是种很难描述且根本无需对外描述的心情,这份心情在恰当的时机会碰撞击溃所有的理性感性,它会说:就是这个人了。

就是面前这个人。极为重要的、绝对不可以缺少的、一旦错过就会后悔终生的,下定决心想要始终跟随在他身边的这个人。

 

“相同的情况也会引发不同的结果啊。”森鸥外轻轻感叹,他不由得想起来太宰叛变的那一年,在计划中死去的人此刻正好端端地坐在[武装侦探社]的人群中,而本该叛逃的太宰治却成为了首领,自己不知所踪,荒谬感甚至让他有些怀疑到底什么才是现实。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呢?

尾崎红叶攒住袖子,她无法再去苛责[中岛敦]什么了,如果他自己都深陷泥潭,这么能将镜花带至光明呢?至少,在[中岛敦]救[泉镜花]的那一刻,他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地带给她救赎。

人拥有很多的时候总是会贪得无厌,渴望拥有更多,但当人只拥有一丁点事物的时候,每一点都弥足珍贵。

对曾经都没有生存意志的[泉镜花]来说,一点亲人的温暖就能成为帮她度过整个冬天的火种。

你可真是好算计啊,[太宰治],就像算计[泉镜花]那样,你也是这样让敦君心甘情愿受你驱使的吧。

太宰治眼睛暗沉一片,环在中岛敦胸前的、愈加收紧的手臂昭示了他不宁的心绪,直到力气大到中岛敦快要受不了,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太宰治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安抚,“唔,你力气怎么突然那么大……太宰先生?”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柔软的黑发压在他的颈侧,这个举动比起之前的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更像一个拥抱,中岛敦有些局促地轻轻抓着他的手,顺着他清浅的呼吸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他将身体放松下来,轻轻地说:“没事的,太宰先生,你和我都会好好的,再说了,如果有什么事,不还有你吗,最后我们一定都能克服的。”

太宰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直到很久之后,他才蔫蔫地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泉镜花轻轻屏息,面对中岛敦给予的任何回应她几乎总是极为专注的。

她所认定的、想要追随在他身边绝不选择背叛离弃的,那位几乎所有人都能断定绝不会背叛港黑背叛太宰治的死神在短暂的沉默后抬起眼。

 

他的眼尾泛着莫名的暗红,他立在门扉之前,阴影细密朝下笼着落在少年先前冷汗难抑的苍白脸颊。

分明不是战斗的状态,可中岛敦的暗紫的眼眸却微微透出虎瞳的轮廓,野兽锋利的竖瞳映出泉镜花的身影。

少女无声息立在门前,掩在袖下的手轻攥着什么,她提着心等待那个人的声音。

他说镜花,他说。我要离开这里。

——我要离开港口黑手党。

 

“人虎你怎么这么懦夫!”芥川龙之介气得要死。刚刚那一会。他预想了七八种方案,没一种和这个有关,中岛敦平时那么横冲直撞鲁莽硬刚的人,这会儿怎么怂了?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一点失望,他又一次把情绪压了下去。

立原道造在后面小声吐槽:“老大你真的不是对70亿有意见才这么说的吗?情况还没明了呢。”

只有广津柳浪心中暗叹:“果不其然,70亿不是适合黑手党的这块料。”


评论(7)
热度(48)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坠入海底coco | Powered by LOFTER